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原来他另抱了一个宗旨。他觉得学习八股文,无非徒供猎取功名仕禄之用,此外就毫无用处;至如经、史、子、集,是人终身受用不了的。而且是每个人,都得应当研究的。所以,略于八股,而独特别致力于经、史、子、集了。
过后,他的几位长辈同学——冕、阶、宫、牧相,都觉得阳明所作的文字,大有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之势,愈做愈佳,竟无半点瑕疵可寻,均皆自愧不如。及知阳明在每天晚上,另又用功于经、史、子、集,于是都赞叹着说:“他原来在学八股文之外,又另去用功于经、史,那我们怎能及得他呢?”
可怜的他们,只知以仕禄为目的去研究八股文,哪知世上还另有大学问、大道理,亟需研究的。他们要不是因附着阳明的一点关系,恐怕他们的名字,我们都莫能知道——虽然我们不甚景仰他们——他们只有寂寂无闻,同草木一般腐朽了。由此可见,人去研究学问,也须要放开远大眼光,立定高尚宗旨,不误入歧途才对呀!
阳明因多读书,气质也一天一天地变化了。他先前有一最不好的习惯——少年最容易犯的坏习惯,就是善谑;换句话来讲罢,就是他先前很喜作轻薄语。这当然是件不好的毛病,他自从研究圣贤书籍之后,已觉得这是很不好的习惯,非得速改不可;他悔了,他悔以前这许多的过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