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片空白。
令人顷刻间如落冰川如坠地狱的白。
我原先记忆里的白色都是温润且安然的,如仰卧山间静静看着碧空间洁白的流云无声飘过。淳于望爱素洁的颜色,相思随我入北都后,我也习惯了照她原来在南梁的模样把她打扮得跟雪球似的明洁可爱。
我从不晓得白色亦会这样的恐怖,把心都生生地吞噬了般恐怖。
或者,不只心,连我自己都已这白色吞噬,感觉不到我自己的存在。
极狭小的空间,尽是白,只有静止的白,前后左右充斥眼光的只有一片骇人的白。
我想挣扎,我想嘶喊,我想惊叫,我做出一点什么冲出这样可怕的静止了般的白色空间。
可我手足无法动弹,我的喉嗓给完全嘶堵,甚至我的耳边,听不到一点声息。
完全没有声音,哪怕是微风刮过树梢,或者虫儿啾啾低鸣,哪怕是我自己的痛哭或呻吟。
完全没有知觉,不酸,不痛,不痒,不酸,连触觉都已失去……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或者,我根本没有身体,连偶人都算不上。
我大睁着眼睛,希望能看到点不同的色彩,听到涤向耳边的些微声响,感觉风刮到肌肤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