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看见照片了! 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该怎么办? 把她同柳笛的一切向他和盘托出? 她暗暗自责,也许早该告诉他……她的隐瞒是恶意的,是别有用心的,是对一位老人的犯罪! 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她都不敢朝这方面去想,若是真有这种打算,该怎么面对他的双眼?她莫名联想到那些罪犯,他们接受审判时是怎样的心理状态。她触摸到了自己的怯弱,却无力去战胜它。思前想后,她宁可臣服于自己的怯弱,暂且不向他坦白。
她得有个准备,她交代她是柳笛的女朋友、未婚妻?还是同事,或者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她该给他怎样的答案,又能拿出什么答案? 这些问题在出发之前没有考虑过,现在自然没有明确的答案。
他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来质问她什么。他的情绪完全被那两只鹅左右了,不经过脑子都能知道,它们会是怎样悲惨的结局。失窃后的第二天,他没有出船打鱼,也没有心情同她说话。早上他下了船,去关鹅的埘橱里看了一圈,而后又瘸着腿回到船上。上船时他很吃力,右手用劲扣住栏杆,整个身体的重量右倾,几乎全部压到了栏杆上。所幸栏杆很结实,才不至于被压崩。他的样子让她很不放心,想上去扶他一把,又怕他尴尬。她就那样绞着双手,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船,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