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每逢万寿节,永安帝无论朝政如何繁忙,都必会携桑贵妃前去昭陵祭祀,至晚间便把自己独自关在殿中,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而能在殿外守夜的,阖宫上下唯有云裳一人。
在永安帝数十年的坚持里,在桑贵妃自始至终的沉默里,萧屹很早就知道,那位宫里无人敢提起的圣仪皇后才是永安帝的毕生挚爱。
他的父皇和母妃,一直都很想念她。
“是啊,这么多年,陛下习惯了,老奴也习惯了。”云裳见萧屹欲言又止,也大约猜到了他的来意,“太子殿下监国辛苦,应当早些安歇,明日还得早起呢。”
萧屹垂目默了一默,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屹儿今日没有同父皇祭陵,何谈辛苦?若论辛苦,屹儿自然比不上能为父皇分忧的东阳王。”
东阳王啊……
那是永安帝的养子,自小养在桑贵妃膝下,与萧屹原是最亲密不过的兄弟,甚至萧屹都娶妻生子了还会唤他一声“阿郎兄”。
可细细算起,云裳已经许久没有从萧屹口中听过这个称呼了。
她向前挪了挪身体,和年轻时一样携起萧屹的手,“怎么,陛下只带东阳王出宫祭奠娘娘,殿下害怕了?”
“姑姑洞明世事,屹儿不敢隐瞒。”萧屹强笑两声,“屹儿以前都是同父皇一起的,可近来朝中总有‘日出东方,岁在正阳’的流言,屹儿……于心不安。”
云裳点点头,安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