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瑜:《中国新诗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白洋淀诗群”研究》,载《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2)。
10.当芒克说“我始终暴露着,/只是把耻辱用唾沫盖住”时,他同时也说出了他写作(或为什么写作)的一半秘密,另一半则存在于其反面。生命在这里显示的逻辑是:哪里有耻辱,有失败,哪里就有反抗!芒克式的反抗首先不应从意识形态的角度,而应从生命和美学的角度来理解。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中它赋予了“自然”或“任性率真”这类古老的伦理美学追求以独特的“反阉割”内涵。和既往社会动乱、暴力肆行时期例如魏晋“竹林七贤”那种表面放浪形骸,实则避祸自保的佯狂假醉,或M·考利在《流放者的归来》中对美国教育制度的“除根”实质所做的那种理性反思不同,芒克式的反抗是当下、本真、直指要害的。它在极权政治文化最为恐惧而又力所不及的个人情感和欲望的领域内绽开诗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