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把汽油灯闯的祸。”子康断续叙述起事情的经过:
鉴于个别社员不安心于集体劳动,偷偷跑出去搞副业,大队部决定今晚召集全体社员,开一个“斗私批修”动员大会,将种种损害集体、自私自利的倾向扼杀在萌芽状态。晚上开会需要用汽油灯照明,可大队里的汽油灯上次开会时弄坏了。子康是大队的修理工,所有东西坏了都得让他来修。大队部派人把汽油灯送来时已经很晚了,子康拿起灯检查,但室内光线昏暗找不出毛病在哪里。于是他便划着一根火柴想照一照,谁知灯里还有残留的燃油,火柴刚靠近,“轰”的一下,整把汽油灯熊熊燃烧起来。他知道家里的茅草屋极易着火,便忍住手上的灼痛,提灯向门外跑去。汽油灯被扔出了门外,可在经过门框时,门两边和上方有不少下垂着的芦苇叶,这些干燥的芦苇叶见火即燃,迅速燃烧起来。子康急忙回身拍打,可哪里还来得及,天干地燥,风助火势,火越烧越旺,很快蹿上屋檐,向屋顶蔓延。
亏他头脑还算清楚,赶紧抢救屋内的财物。他的家相当于一个修理铺,任何东西子康都能摸索着加以修复。外间堆满了待修的和已修好的物品,有集体的喷雾器、车胎等,更多的是社员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如火燪、洋油灯、手电筒、自鸣钟、铁锁等等。他觉得把别人的东西烧坏了没法交代,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去,一次次向外搬,要趁屋架坍塌前尽可能多地搬出一些。顺康他们赶到时,栋梁已烧得摇摇欲坠,子康还待向里冲,被顺康死死抱住,屋顶很快轰然坍塌,子康这才没有葬身火海。